她的爸爸、媽媽在山東打工。哥哥初中沒念完,也外出打工了。熊春美的家和村里其他的房子一樣都是灰瓦土坯墻,墻體年久張開很多拇指粗的裂縫。她把家門前和屋內都打掃得干干凈凈,夯土地面干凈得可以席地而坐。爸爸、媽媽和哥哥的床鋪也被收拾整齊,她說:“他們回家看到這樣,會開心的。”
熊春美喜愛苗族舞蹈,客廳最顯眼的地方擺放著一個17英寸老式電視,還有音箱和VCD,她是跟著VCD學的加入有現代元素的苗族舞,媽媽跳得很好,但沒有機會教她。
在熊春美的床頭上,貼著一張寫著“實現夢想”的畫片,對于夢想,她還沒想好,她說,自己學習不錯,也許將來考出去,就知道了。
據么龍小學2013年統計數據,么龍村13歲以下的孩子大約為700多人,60%以上的是父母外出打工一年以上的留守兒童。
多數留守兒童和爺爺、奶奶生活在一起。孩子與爺爺、奶奶這輩人之間的交流并不流暢,學校教的均是漢語,沒有對當地特色民族文化的涉及,老人們幾乎保留著說苗族和壯族語言的習慣,少有人會說漢語。即使今年當地教育水平有所提高,多數學生讀完小學或者初中還是放棄學業,外出打工,加劇了鄉村勞力的流失和本土文化的斷裂。在外出打工的這群人中,由于普遍文化水平低,和外界交流不暢,大多從事的也只是重體力工種。
隨著農村教育的推進,僅從么龍村和夾寒箐鎮的教育實施方略看,依舊是以單一城市導向性的城市教育的簡單復制,學校教育與村落社會成為相互隔離的空間。這種與農村相脫離的農村教育成為高投入低產出的教育制度,最終只有極少數學生能夠通過升學走出農村,而大量未能通過升學走出農村的學生,因缺乏鄉土文化情結,恐懼貧困,往往成為漂流于城市與農村之間的游民或城市邊緣人。
雖然當地的自然環境好,土地成分非常適宜于種植名貴藥材“三七”,投資回報可觀,但當地人苦于沒有資金和技術,只能向外來投資人以每年1500元一畝的價格出租土地。
一位鄉土文化研究者說,其實在經濟高度增長的社會,未開發的么龍村未嘗不是幸運兒,這里自然環境優美,苗族和壯族文化原生態保護較完好,民風淳樸。不過迫在眉睫的是對當地文化的保護,并從教育、生產技術和交通環境給予因地制宜的支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