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擁藏書 10萬冊的“拾荒者”張曉理
張曉理在他引以為傲的“紅色珍藏館”里。
面對任何人,張曉理都可以坦言自己曾經是個“拾荒者”,卻對“詩人”這個頭銜有些猶疑。他說:“我只是愛好者。”
“久飲塔河水,常思故鄉人。流年圓舊夢,歲月化香塵。”這是只有小學文化的張曉理,發表于《龜茲詩詞》的一首《多浪情》。
讓張曉理從“拾荒者”成為“詩人”的,是一本本散發著墨香的書冊。他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:“這一輩子,我與書有緣!”
拾荒中與書結下不解之緣
1994年,39歲的張曉理從河南夏邑縣來到新疆阿克蘇,為了謀生,他成為了一名拾荒者,每天騎著破舊自行車,周轉在城市各個角落。一次,在一堆廢品中發現有幾本完整無缺的圖書,他憐惜地將它們撿回了家。因為這個舉動,他人生的軌跡發生了巨大的改變。
這之后,他開始有意地搜集舊書。在廢品收購站,他以每公斤1.5元的價格購買舊書,而當時每公斤廢紙的價格是5角錢。由于是論斤購買,沒有給他挑三揀四的機會,買回家的舊書有很多是重復的。他既舍不得丟棄,又舍不得再將它們視作廢紙賣出,于是思索起另一條出路。
一天,他將重復的舊書拉到市場去賣,因種類多,價格低廉,當天就賺到了50元。而平日里,他一天只能掙到20來元。
既滿足了精神需求,又能改善物質需求,這更堅定了張曉理對收藏圖書的信心。他四處收羅舊書,再將重復的舊書擺攤賣掉。
這樣“以書養書”重復了20年,再回首,他突然發現自己收藏圖書竟然已逾10萬冊,家里除了幾間住人的房間,到處都堆滿了他的藏書。
他有了一個新的念頭:“我要開一個公益圖書館,將這一片書海讓更多人共享,以此回饋社會。”
夢想建一個公益圖書館
張曉理個子不高,黑黑瘦瘦,看上去十分精干。當筆者隨著他在迷宮樣的巷子里走了約10分鐘后,他指著一個門口堆放了幾個大樹根的院子說:“到了。我準備把這幾個樹根做成桌子、凳子,放在院子里,等圖書館弄好了,來看書的人就有地方坐了。”
走進院子,正對著門的是一個長約8米的長廊,院子里堆了很多雜物,頂上架著遮陽防雨的頂棚。兩側約40平方米的空間內,方方正正地隔出了5個房間。
右側兩個房間滿滿當當地放著陳舊的書架,他說:“這都是我從廢品站收回來的舊書架,不怎么好看,還能用。現在書架和桌椅都缺得太多了,實在不行我就給他們上些漆,先用著,以后有條件了再換新的。”
左側末尾房間里放著四五個嶄新的書架,他指著書架說:“我本來都想買這樣的,但是弄這個院子已經花了幾萬塊錢,實在是拿不出錢了。”
其余3個房間,萬余冊圖書散亂地堆放在地上。張曉理拿起一本有明顯水漬的書說:“前段時間大雨,這個棚子剛剛搭好,書都堆在里面,也沒想到會漏雨,很多書都被淋濕了,光是照顧這些書都用了好些天。”
為了這個初具規模的院落,張曉理賣掉了收藏的2800余本連環畫冊和所有的老唱片,并將換得的2萬多元錢全部投資進去。
“因為黨的政策好,社會安寧,百姓安居樂業,我現在才能有吃有住,有這么多寶貝(藏書)。我想要盡快把這里都收拾起來,把書架安好,書籍都分類擺放好,院子里也收拾干凈,中間放桌子,周圍放凳子,每周開放個一兩天,讓愛看書的人都能來看自己喜歡的書。”
他笑著強調說:“這里的書我一本都不賣,全都免費看,但不能拿出我的院子。這可都是我的寶貝!當然,要是書友有學習研究的需要,也可以商量借幾天。”
圖書館有望近期開門迎客
在張曉理的計劃中,院子里的5間房子分別擺放不同類的書籍,供前來閱讀者翻閱。
一間房子放兒童讀物。張曉理說:“我們這附近很多人都出去打工,留守兒童很多,我這要是能弄起來,開館的日子就和學校說好,讓孩子們來這里看書。”一間放初高中教材和課外讀物、試卷模擬等。一間放小說,包括世界名著。一間放言情和武俠類小說,很多網絡紅火的作品也都包括在內。
最后一間房子,則用來放一些閱讀性不強,但很有收藏價值的圖書。張曉理說:“這些書我計劃用玻璃書柜來放,除非一些文友工作或者創作上有需要翻閱的,就不讓其他人碰了,只做展覽。”
在張曉理的計劃中,公益圖書館近日要開放。書架、桌椅不夠,或者可以用舊的翻新來暫代,然而10萬冊圖書的分類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,絕非一人一日可以完成。
雖然,張曉理白天仍然去擺攤,但是攤子上書越擺越少,百貨卻越來越多。張曉理說:“現在買書的人少了,而且我有了開圖書館的念頭后,也不舍得再把書賣出去了。最近我忙著弄這個事,百貨攤子也很久沒擺了。”
截至10月23日,張曉理的公益圖書館已基本收拾完畢,每間屋子的書架上都滿滿當當地擺放著圖書。張曉理指著5間書屋中間寬約3米的走廊說:“這里我準備放桌子和凳子,大約下個月初圖書館就可以正式開張了。”